若有一天你能摘下头巾,请还记得为此倒下的人
在经历了几个月席卷全国的抗议浪潮后,当地时间12月4日,伊朗政府突然宣布,取消了已经成立多年的道德警察(也称“指导巡逻队”)。伊朗总检查长穆罕默德贾法尔蒙塔泽在宣布此事时,还特意强调,道德警察已被其主管机关废除的,而该部门“与司法机构无关”,伊朗现行法律从来没有授予道德警察以执法权。
这话说的特别有意思,按照蒙塔泽的暗示,伊朗的道德警察似乎就是一个非法部门。
但这样一个“非法部门”,为什么能存在十余年而不倒?为什么会成为伊朗人生活中管制、“规范”他们最常见的那个权威?他们那种让人窒息、强烈而无孔不入的管束权究竟又是谁授予的?
这个问题,蒙塔泽没有给出回应,估计伊朗政府也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黑不提白不提,估计此事很快就会成为一桩历史迷案了。会让无数未经历过这个时代后世伊朗人为之困惑、诧异。
当然,与春晚上的范伟老师不同,我们不仅关心伊朗道德警察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们也同样在意这群人是“怎么没的”。
一篇读罢头飞雪,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所幸,说到这个问题,好歹还有那么几个名字,几桩事件,依稀还来得及回忆。
她叫玛莎·阿米尼,两个月前,她照常在德黑兰大街上走着,可能是她觉得头巾裹的方式太难受,也可能仅仅是因为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巾,她决定用手去调整一下。可是马上就有巡街的道德警察凑了过来,质问她“为什么不带好头巾!”阿米尼不知和那道德警察争辩了什么,结果被带到了警局。几天后,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亲人被告知,这个年仅22岁的姑娘已经死在了看守所里。
抗议的浪潮于是很快席卷了伊朗全境,两个月来,仅伊斯兰官方愿意承认的骚乱死亡人数就超过了200人,国家、公共和私人组织遭受的直接损失则超过2亿美元。连伊朗球王阿里代伊都因为发声支持抗议者而被逮捕,而伊朗足球队却没有因为他们这位“大前辈”的教训而被吓住,在世界杯赛场上,当他们的国歌奏响时,伊朗队以沉默为他们的女性发声。
这么多的损失,这么多的牺牲,终于换来了伊朗政府的妥协,道德警察被取消了,而以此为界,伊朗女性距离能摘下头巾的日子,也不会远了。
但,人们记住了玛莎·阿米尼,有谁又记得在她之后,以她为旗帜在抗议中倒下的那“至少200人”呢?
在伊朗队在世界杯上沉默以前,又有多少人因类似的抗议而遭受迫害,却不被记得?
在阿米尼以前,又有多少伊朗姑娘遭遇过相似的事情,可她们却终不能留下自己的名字?
我们不知道。如果说阿米尼的生命是压垮伊朗道德警察制度最后的那根“稻草”,那么她也是最幸运的那根“稻草”。在此之前,有太多的稻草,有太多的人默默的抗争、却又某某的死去。而他们、她们,没有被铭记。
惯于长夜过春时,
挈妇将雏鬓有丝。
梦里依稀慈母泪,
城头变幻大王旗。
忍看朋辈成新鬼,
怒向刀丛觅小诗。
吟罢低眉无写处,
月光如水照缁衣。
这是鲁迅先生写的《无题》,载在他的杂文《为了忘却的纪念》中。
说实话,就文学水平而言,我觉得《为了忘却的纪念》不算鲁迅先生文章中的佳作,至少对初看者而言,文章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一篇读下来,总让人感觉不得要领。
但如果你经历一番世事,在多读几遍这篇文字,你又会获得一种释然。是的,鲁迅先生写这篇文字的时候,心情一定是很复杂、悲凉、乃至绝望的。因为他洞见了一种历史发展的冷酷规律——一项社会进步的形成,亦或者某种常识的拨乱反正,总需要一些人勇敢的作出抗争乃至牺牲,最终无量头颅无量血,量变积累产生质变,迟钝的历史终于前进了那么一小步。
可是当这一小步终于迈出的时候,那些为这一刻作出牺牲的人们,他们的名字往往会迅速的被忘却,至多,历史也只会记下质变发生前进行“最后推动”的那几个而已。
明明是最勇敢、为了这一刻付出最多的人,可是却被忘记的最快。这难道公平吗?历史难道是在有意鼓励人类变得越发胆怯么?
如果任由这种规律发生作用,人类社会注定会发生“羊群效应”,大家明知道某些事情应该做、也必须做,却都不愿当那个被枪打的出头鸟,于是挤在一起搞“囚徒博弈”,彼此拥挤着、推搡着、撺掇着,想让他人成为替自己出头、并祭献的那个领头羊和替罪羊。
难道人类历史真的就是这样演进的么?
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鲁迅一定想到了这些,他一定感到荒唐却又无从抱怨,凄凉却也无可言说,于是他只能写下一些“琐碎”的言语,记下那些他还勉强记得的人和事。
而他终究是明白的,这些被记下的人和事,只是太多没有记下的人或事的冰山一角。而即便是这冰山一角,也终究注定会迅速消融、早晚被忘却——就像今天,我们都记得写那篇《为了忘却的纪念》的鲁迅先生,那个自嘲自己很胆怯、只会“避到客栈”“逃到英租界”“坐在旧寓”里的先生。
可他笔下本想去纪念的那些人,你还记得几个呢?他们终于早早的被忘却了。
忍受者苟活、顺媚者得势、而孤勇者却被忘却,历史终究没有改变它那残酷的规律。
而人类在这残酷的规律下却居然没有变成羊群!居然仍有勇力尚存,依然有孤勇者!依然有萨哈尔、有阿米尼这样勇敢的波斯女郎、依然有敢为她怒吼也为她沉默的波斯骑士。
这是个奇迹,孤勇者们创造的奇迹。
只能说,波斯,这个古老民族的血性未消,依然拿得出手勇敢的男子与女郎去祭献。
于是,他们的牺牲,为他们的同胞挣来了配得上他们的那份自由。
愿伊朗人不要忘了他们——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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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要是发生在中国,奴才太监们肯定会指责妇女们说:国家叫你们戴头巾也是为了你们好,不用担心被晒黑,不用买化妆品帮你们省钱多好呀!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好歹。国家保护了你们这么久你们还要闹事,你们对得起国家吗? 无意点开你的帖子,没想到在评论区看到一个sb 郝瓦是 发表于 2022-12-05 13:44
这事要是发生在中国,奴才太监们肯定会指责妇女们说:国家叫你们戴头巾也是为了你们好,不用担心被晒黑,不用买化妆品帮你们省钱多好呀!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好歹。国家保护了你们这么久你们还要闹事,你们对得起国家吗?
以后的荒缪事 会越来越刷新你的底线 拭目以待吧https://app.maidi.me/public/emotion/face_chigua.png 吉安刘洋 发表于 2022-12-05 19:44
希望对你有所启发:
高跟鞋,穿着舒服吗?有谁逼女性穿?
香烟,对健康有益吗?谁逼你抽了?
或者深点说,人有堕落(黄贝.者毐)的知油吗?谁来定义堕落,谁来明确知油?
这些都是个人自由的选择,我可以选择穿或不穿。
伊朗姑娘们可以选择戴头巾上街但她们能选择不戴头巾上街吗? 我们手里拿的是手电筒,光照别人。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郝瓦是 发表于 2022-12-5 13:44
这事要是发生在中国,奴才太监们肯定会指责妇女们说:国家叫你们戴头巾也是为了你们好,不用担心被晒黑,不 ...
明白人 俺们跟阿伊可是难兄难弟,同穿一条裤子。 吉安刘洋 发表于 2022-12-05 18:10
民间产生的缠足、割礼,政府强制的口罩、骑车时的头盔,环保组织的不准海里捕鱼、不得砍伐木柴(中国人用筷子)、不得吃肉(素食主义),再如木.仓支的持有、堕胎权、同性婚姻,穆的不准吃猪肉……
谁有权定义对与错、正义与邪恶?
看到互联网上有些奇葩的言论,说什么“让妇女蒙头是伊朗的‘文化’,
这话说得很扯淡,首先,文化应该是民众自主选择的,人家姑娘不愿意包头巾上街,你非让人家包头巾,还派道德警察满街去抓,这算个屁的文化?
非要这么说来,那希特勒当年把犹太人送进焚化炉是不是也可以自辩为某种“德意志文化”呢?德国人可以说我们的习俗就是烧犹太人,俄罗斯人可以说我们的习俗就是在别国领土上搞公投,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一种被强行推动的管束、禁忌,往往越是不合理,就反而呈现越强烈的“扩散性”。
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些禁令试图否定、制约的总是某种人性,而人性是无法被取消掉的。人性就像水一样,你不让它从这个孔道流出,它就必然另寻一条路径,以更强的水压喷射出来。最终管理者若不愿放松管束,就必须把一切能想到的相关孔道全部封死。 伊斯兰国家就是女的出去要蒙面,没有丈夫的允许已婚女人是不得外出的!这样女的就乖乖的不会搞事情,其实女的胸襟太小最喜欢争风吃醋搞事情,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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