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拜年（文/肖灿先）

知吉安 · 发表于 2024-2-25 20:02:25

乡下拜年（文/肖灿先）

在外地过了多个年，今年回到了永新老家过年。家住县城，许多亲友住在乡下，短短的五六天时间里，我和家人多次去乡下拜年。

想起过去乡下人去亲友家拜年，靠的是两条腿走路。亲友多，路途远，常常要从春节走到元霄，是件辛苦的事情。碰到雨雪天气，辛苦更不待说。上世纪六十年代，我的堂姐嫁到禾山鲇塘，我和堂兄每年翻山越岭二十五里去她家拜年。最难走的十里坳，爬上去五里，爬下去又五里。每次拜年，都要住上一晚，第二天再翻山越岭回家。

时间进入八十年代，骑自行车拜年成为时尚，不过要走高低不平的山路也不容易。九十年代以后摩托车逐渐取代了自行车，春节期间，男人驾驶摩托，载着妻儿去拜年很是风光。

让人想象不到的是，如今乡下人拜年也和城里人一样，几乎全开小车，看车牌，不仅有江西各地的，还有不少广东、福建、浙江、江苏、上海乃至全国各地的。国产车、进口车应有尽有，宝马、奔马也不稀罕。乡间公路四通八达，偏远的禾山鲇塘都修通了公路。别以为乡间公路就是泥巴路、沙石路，不是水泥路，就是沥青路。浩浩荡荡的车流常常是前面不见头，后面不见尾，像一条条巨龙游弋在山岭、田野。只是辛苦了交通警察们，公路上到处可见他们忙碌的身影，指挥车辆，疏通道路，保证车畅其流，平安快捷。

坐在拜年的汽车里，看路房的村庄，映入眼帘的是幢幢矗立的楼房、别墅。白墙、灰墙，平顶、坡顶，红瓦、绿瓦，每一幢都是一幅美丽的图画。

我们村在大山脚下，过去一人建房住三代，建了百年的房子还在居住。阴暗潮湿、透风漏雨。一户七八口人仅有两间旧房，一个十平米左右的房间搭几个铺不足为奇。如今走进村里，低矮、破旧的房屋已荡然无存。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造的砖木结构的住房部分已拆除，留下的已很少住人。新型的楼房、别墅往往前后都有院子，前院停放车辆，后院种植果木。楼房、别墅两层、三层居多，也有四五层的。或精致玲珑，或雄伟气派。新世纪初建的住房大多地面是水磨石、地板砖，外墙贴瓷砖。近年建的别墅地面都贴大理石，外墙大多是水包石或喷石漆。问建房的造价，一般五六十万元，面积较大的七八十万元，豪华的百万元以上。

走进大门，就像走进了星级宾馆，宽敞明亮，洁净舒适，沙发、彩电、冰箱、空调一应俱全，城里人家有的，乡下人家一样不缺。实际上，部分家庭不仅村里有房，城里也买了房。我的堂弟本来在村里建了一幢两层砖粉结构的住房，近年又建了一幢三层的新楼房，还在县城买了一套房。

乡村年纪较大、在破旧的房屋里出生长大的人，或许作梦也没有想到能住上这样高档的房子，还能在县城买房居住。

拜年的客人进了门，热情的主人立即请客人坐下喝茶。主人家厅堂的方桌上摆着茶点。当年的茶点很简单，家家户户一个样，一个木制的茶点盘，分成五个小格，却很难有五种茶点，基本是糯米条（俗称饺里）和番薯片。糯米条自然是糯米做的，切成细细的条状晒干；番薯片就是将番薯切成薄片在锅里滚水中氽过后晒干。把糯米条和番薯片和干净的沙子一起放到锅里爆炒，炒好后用竹筛筛去沙子，留下糯米条和番薯片放到瓦缸里或酒坛里，届时拿出来招待客人。这两种东西粗硬难嚼，没啥味道，唯有南花根是放到滚油锅煎过的，香脆可口，人们爱吃。可那时食油珍贵，平时炒菜放油都舍不得，哪有许多油来煎南花根？因此南花根不敢多煎，煎好了要藏起来，否则家里的小孩偷吃光了，拿什么招待拜年的客人？经济条件较好的人家可能会有商店里买的南花根，一端上桌就会被孩子们抢光。我家为了有点特色，每年都种一批向日葵，拜年时葵花籽特受人们青睐。

如今糯米条和番薯片已不见踪影，茶点大多是超市买的，还有从打工的地方带回来的。偶尔有人家煎南花根，那是自己平时吃，不用于过年招待客人。

摆在方桌中央的茶点盘里摆放的是永新特产酱姜、陈皮，还有松籽、杏仁、红枣之类的干品，围在它周围的七八个小盘里摆放各种各样的糖果、糕点，还有花生、瓜子。外围是一圈大盘，分别摆放砂塘桔、脐橙、荸荠、桂圆之类的水果，满满一桌子，让你不知先吃什么为好。

喝酒吃饭是拜年的重头戏。过去喝酒就是喝农家自产的冬酒。每年寒露时节把糯谷打下来，碾出糯米，立冬后就酿制冬酒。又香又醇的永新冬酒特别好喝，过年就用冬酒招待客人。遇到客人多，酒量大，就把装满了冬酒的酒坛搬到桌子底下。永新人作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喝完了就在酒坛里舀。如今冬酒已退居二线，走南闯北的人们爱上了喝白酒、红酒，回到老家也改变不了习惯。用茅台、五粮液招待客人也不稀奇。

招待客人应该有丰盛的菜肴，我的少年、青年时代，招待拜年客人有五六个菜就算体面。无非鸡鸭鱼肉，外加酿豆腐。那是平时自己舍不得吃，专门为拜年的客人准备的。有鸡无鸭，有肉无鱼，有白菜条没有酿豆腐也不足为奇。不是主人小气，家里倾其所有，能拿出来的就这么多。

如今招待拜年客人少于10个菜就不能算体面，除了猪肉、牛肉，还有狗肉、羊肉。猪肉有红烧五花肉、红烧猪脚，还有猪肚、猪肝，还要做扣肉、肉丸。鸡鸭也有各种不同的做法。大家从网上学了各种菜肴的烹制方法，人人都是厨艺师傅。大年初二我们兄弟姐妹和部分儿孙辈去二弟家拜年，中午开了3桌，每桌15个菜，都是美味佳肴。

吃过几家拜年饭后，我还发现，干菜很少见。过去农家入冬后腌猪肉、牛肉，腌鸡、腌鸭，为的是春节期间菜难买，有腌制的食材就不担心招待拜年客人时没有菜。如今市场供应丰富，加上家家都有冰箱，多数农家不再腌制鸡鸭鱼肉了。人们的口味也发生了很大变化，都要吃新鲜菜，不爱吃干菜了。过去，用牛肉干、花生米下酒被认为是一种难得的享受，现在感兴趣的人已经不多了。

拜年回家，坐在车里，不禁感慨万千，千百年来，农村就是落后，农民就是贫穷，这一亘古不变的铁律如今终于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农村变得美丽，农民走进了小康，如此巨大的变化，怎不让人欣喜万分？

ja1899

现在的乡下跟天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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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言

我一直认为乡下有一栋房子的家庭生活质量比住在城里的鸽子笼的要高许多。

焦糖爆米花

三桌客人，每桌15个菜？主人家太辛苦了，我就乡下的，每年家里都会邀请亲戚聚一次，8-10桌，人来齐那次是15桌，一大早开始全家忙忙碌碌到了晚上客人走把地洗好，才算是结束，然后我妈才开始会去拜年（可以去人家做客吃饭），没清完这顿，女主人是要留在家，怕还有没来拜年的亲戚，人家来了主人不在家就不好了。农村过年是热闹，但也累人，我都想春节简单点出去旅行或是自驾去玩一下，春节很冷，干家务活真的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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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之路

焦糖爆米花发表于 2024-02-26 06:59
三桌客人，每桌15个菜？主人家太辛苦了，我就乡下的，每年家里都会邀请亲戚聚一次，8-10桌，人来齐那次是15桌，一大早开始全家忙忙碌碌到了晚上客人走把地洗好，才算是结束，然后我妈才开始会去拜年（可以去人家做客吃饭），没清完这顿，女主人是要留在家，怕还有没来拜年的亲戚，人家来了主人不在家就不好了。农村过年是热闹，但也累人，我都想春节简单点  出去旅行或是自驾去玩一下，春节很冷，干家务活真的太辛苦

你家咋那么多亲戚呀，纯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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