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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新早点随笔
文&图：郭民
星空月，人们还在梦里，早餐铺的店员就开始忙碌着，揉面、摘菜、切割、清洗……。在我的记忆中三十年前县城的早点无非是米豆腐、包子、面条、油条、豆粉米果等。
随着集团化早点连锁店（府上包、馍馍哥、笼一品等）的进入及大量人员的流动带来各地的特色早点，现县城的早点品种繁多，美味可口。引来了沙县小吃、小笼包、拉面、锅贴、馄饨、肠粉等等。
现如今人们的夜生活丰富多彩，熬至凌晨十二点称之谓正常，十点前入睡为不正常。第二天掐着点的闹钟一响，胡乱洗漱一番急匆匆来到大街上随意点上一份早点，时间宽裕坐在店中慢慢品尝，为了赶时间打份包到单位打完卡后再慢慢吃。
老婆曾多次和我聊起她儿时的早饭。每天清晨卖豆腐的吆喝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夜幕，家中大人闻讯打开门，只用一毛钱购买所值的豆腐，拿回家和青榛椒一并下锅炒之，这一碗菜就是一家子（七八口人）的送早饭的菜，一家人都会大快朵颐把早饭吃完。每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天的早点就是米饭。
想吃包子或面条那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能吃到包子只能在随父母逢圩时把家中部分农产品卖出后，如果父母一高兴方能和兄妹们每人吃上一个包子，包子到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慢慢掰着一小块一小块细细品尝。吃完后总期待下一次。
永新老字号的早点也许是里田面条，八十年代里田的面条铺只见用一根碗口大的木棍一头固定在案板里端，和好水的面团放在木棍下，木棍另一头一人或坐（两脚并拢斜坐着）或骑（木棍夹在两腿之间）的弹跳着，使面团在木棍下进行成千上百次的碾压。
然后切成细条状，这就形成了面条，里田面条中的肉末大都是现剁现煮，待面条煮熟捞出盛碗，锅内淋上猪油，油温至放入肉末、大蒜、姜末炝锅一会倒入清水煮沸后淋在面条表面，洒上葱花再舀上一勺油炸好的干辣椒粉搅拌，再没过多的佐料，面条清爽而不失清香，味淡而不减味，经济又实惠。
人走人来，老板娘手脚麻利的剁肉、下面、端碗，收钱，就她一个人打理着，吃完的碗搁置大盆中，待打烊时再一一清洗碗筷。
前年在外地安家的两同学回到永新随口一说：好久没吃过家乡的米豆腐了。第二天清早我便带着他们来到城南市场西头的一家早餐摊上，远远就看见一个疑似用脸盆为模具倒扣案桌上的米豆腐精莹剔透，叫上三碗，便和老板娘聊上几句，这米豆腐是如何熬制的呢？
老板娘娓娓道来：头天把早米浸泡好，待三四个小时再去磨浆，到家后倒入锅中小火熬煮，熬煮过程用筷子不停搅拌，此过程还要倒入石膏水，待筷子挑出时成直线说明大至已熟，倒入盆中定型。
老板娘话说完，一碗米豆腐也已端在面前，看见小摊上还有豆粉米果，记忆中知道米豆腐不抗饿，又叫来一盘米果，米豆腐形似水果冻四四方方，碗面只漂着葱花无“硬菜”佐料，清淡的葱香夹伴着丝丝米香先让嗅觉尝个鲜，调羹舀着米豆腐送入口中，滑溜溜的加之滚烫顿时下喉，喉咙烫了个踉跄，同学见状笑的合不拢嘴，连忙夹一个米果细细嚼之，黄豆的清香伴着微辣，米豆腐和豆粉米果三人吃完，擦个嘴又一个惬意的早晨。
怀忠的早点是另有一种形式，那就是早酒。怀忠的早酒只有逢圩时才有，怀忠的早酒历史应该不晚于泰和早酒。
天还没亮，杀牛的屠夫已把黄牛屠杀分割好了，开早餐摊的老板立即购买牛杂（牛肠、牛腩等）来，洗净后下锅待烹，烹炒的方式都是采用我们永新常用的“红烧”法，熊熊柴火在锅底时不时伸出火舌舔舐锅底，待锅烧干淋上农家菜籽油，待油烧至冒着青烟，把牛杂倒入锅中静置一小会儿，接着迅速翻炒，炒至半熟时再倒入干辣椒再翻炒，倒入山泉水添柴烧沸，盖上锅盖改小火收汁，二十分钟左右揭开锅一瞬间氤氲的水汽在锅中升起，香气扑鼻而来，能使整个圩场都能闻之。
来赶早集的男人，坐在摊前喊道：一碗（牛）杂，一杯堆（三两装的堆花酒），一碗（米）粉，老板立即盛上一碗（碗是扣碗大小）牛杂，一双筷、一杯堆。
客人顿时开吃，微闭着双眼缓缓端着酒杯送到嘴边呡了一小口酒，酒下喉，眼睁开，夹块肉送入嘴中，细细嚼着，肉在嘴中稍稍嚼咬便七零八碎酥嫩的很，远远看见一好友，连忙招呼前来就坐，叫着老板加副碗筷加碗粉，两人悠闲边吃边聊，酒杯见底，肉剩无几。
老板见状端来两碗米粉，把牛杂汤汁平分倒入两碗米粉上，轻挑筷用力嗦，稍许，三碗也见底，付上款，大声喊道：“早酒一冲一天威风”。便大步流星走去消失在圩场的人海中。
永新首家拉面馆好像是在2000年左右开在义山东路的路口，前后三间房，大概三四十平米，店铺左侧支着两口大锅，右侧平摆着揉面的案板，店里有四人，一是揉面的师傅，另两个是煮面和调汤的大姐，加之一个好像刚初中毕业打工的小女孩。
客人进入店中喊道：来一碗拉面。师傅立刻从一大团醒好的面团中用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片切下一小块面团，使劲的揉搓着时不时喷上水，一揉一抻一抖，刚刚还是一个面团在师傅手中变成了一根根面丝，看锅一大姐一揭锅盖，师傅一抛面条便入锅中，长长的筷子在沸水的锅中只需拨拉几下，便可捞出入碗。
交给另一大姐，舀上几勺熬制多时的大骨头汤、卤好的牛肉片及花生米、撮一把香菜段加入碗中，一碗香喷喷的牛肉拉面由小女孩端在客人面前，由客人自己再倒入少许香醋，再用筷子翻搅几下，夹上一筷放入嘴中，一咬，嚼劲十足，味道十分的浓郁。
一口面一口汤一块肉一粒花生米多种味道充满整个口腔，没一会儿就把面条干光，吃完再吧唧着嘴，似乎还在余味残留。出屋时看见师傅坐在门前的凳子上摊着两手，两大姐站聊着天，小女孩倚靠着墙，两只大眼一直望着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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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载曜，万物咸覩，永新县城的街头人头攒动行色匆匆，上学的孩童坐在电动车后手拿早点吃着，早餐店铺里坐满了人，神情各异或思或凝，十点左右早餐店铺老板收拾并清洗着家伙什，吃过早餐的人们都在安心工作和静心学习。
永新的早点也许是在外游子的呼唤，永新的早点也许承载着某些人的回忆，永新早点也许是某个时代的烙印。也许，也许……
-关于作者-
郭民，江西省永新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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